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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兆凯,一个精神矍铄、性情率直、说话中气十足的79岁老人。“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们对人要负责任,无论是活着的人还是去世的。”10月24日,王兆凯向记者细述父亲的家庭、婚姻、事业,甚至包括他认为的王季思的不足之处。不虚美、不隐恶,从王兆凯的话锋中依稀可以感受当年“王老虎”的性情。由于有些内容事关他人隐私,故略去不表。 王季思自白 □我最喜欢的一句格言:并力一向,千里杀将 □我最反感的一句话: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 □我最珍视的品德:乐于助人 □我最讨厌的现象:以权谋私 □我最想推荐的一本书:《西厢记》 □我最喜欢的一首歌:《十五的月亮》 □我最喜欢的花卉:水仙花 □我最喜欢的一项体育运动:网球 □我最喜欢的颜色:绿色 大部分精力放在学问上 南方日报:王季思非常爱护学生人所共知,不知道他对家庭的态度怎样? 王兆凯:他把大部分的精力放在学问和教学上,放在扶助青年上。受过他提携的学生、年轻学者不少。他是个很有成就的学者,这是无可否认的。 对子女的话,他没有花很多的精力去扶助或者引导。我们的专业是自己选择的,他从来没有建议。只有最小的女儿王小雷,因为父亲和她的母亲年岁差距比较大,所以对他特别疼爱。 另外,你说这个人是爱国主义者、民族主义者,这我都不否认。你说他是一个很好的老师,他带出了一支队伍,带出了一个班子,这些都不可否认。但你说他是一个对感情很负责任的人,你要这么说,我也不反对,但我是不认可的。 南方日报:王季思病榻上的很多诗歌是你誊录的。 王兆凯:是,他已经不能写了,眼睛看不见,手抖写不了。我就听,含糊不清的话也能听懂,然后写下来,念给他听,是不是那么回事?哪些字错了,再改。再念给他听,没有问题,就发到报刊。不管写得好不好,人家都出。 南方日报:王小雷在《文字商量之乐》一文中说“爸爸的最后几年有意识地用诗词文章来证明他的生存”。 王兆凯:生存意义啊?!现在问题是这样。你只要把他解放之前和解放之后的诗词作个对比,解放以前他的屁股是坐在哪里,他坐在百姓那边,平民那边,反映他们的疾苦,解放以后,写的那种,什么在灿烂的阳光下,今天是好日子,明天是好日子,后天还是好日子,这种应景的诗词,他本身也是很痛苦的。 南方日报:王季思也说他在大学教书之后,脱离了广大群众,反映现实的诗作越来越少。 王兆凯:对,他(解放之后)写的那些诗词寄给报馆,他说写的是应景之作,不得已而为之,能不发表更好。我昨天还整理了,他亲笔写在那里。他没有办法。他以前是个创作很多的人,前线去,底层也去,也有人赞同,也有人反对,但没有说这样不能写,那样不能写。 “王老虎” 因反内战被解聘 南方日报:王季思年轻的时候被人称为“王老虎”。 王兆凯:王老虎呢,是当年王季思和夏承焘住浙大龙泉分校一个房间,王季思中午睡着了,趴在桌上,影子投在墙上,夏承焘用粉笔画出来就像个老虎,然后就传出去了。 南方日报:王季思的脾气和这个外号,还是比较接近的。 王兆凯:年轻的时候应该是的。1942年,他在浙大龙泉分校,做训导主任,训导主任是管思想、管行为的。光复之后,1946年,浙大龙泉分校搬回去。很多人还认为,分校的师资水平比本校差多了,其实荒唐得很。龙泉分校出了王季思、夏承焘、徐震堮……不光老师过硬,学生也过硬啊,现在很多学生在华东师大(任教)。当然,你可以说这是文人相轻。 南方日报:他1948年离开杭州南下广州,是不是文人相轻的原因? 王兆凯:不是。当时,浙大的教授,因为通货膨胀,但工资没有适当的调整,因此搞了罢教,然后到街上去摆摊,卖皮鞋、卖长衫、反饥饿、反内战、要求调整工资,要求提薪。那个时候,(这些教授)写过一些什么宣言,罢教宣言、停课宣言,要求解决待遇问题。他是经常写文章的,也是一个好的写手,大部分都是他起草的,最后就被解聘了。然后到之江大学去了,之江大学是教会学校,但是学术水平就谈不上了。中大刘节就是温州人,大家彼此了解,就邀请他过来,中大也接受他。 凡人有的欲望他都有 南方日报:请您看看这个,这是南方日报7月8日刊出的第二批世纪广东学人名单的报纸名单。 王兆凯:“移一时之风气,示来者以规则”。这个很难的。要大力提倡的是陈寅恪的“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我现在思考的应该是,知识分子是怎样被驯化的? 你们年轻人不知道我们走过的路,我今年79岁,王则柯69岁……像现在的朝鲜,是解放还是奴役……沈从文去故宫搞文物,曹禺再也写不出《雷雨》。 中大东南区一号,大钟楼对面,楼上就是陈寅恪,楼下就是王起王季思,你知道吗? 南方日报:两家关系怎么样? 王兆凯:两家关系,《陈寅恪最后二十年》一书的作者不是写了嘛,“鸡犬相闻,老死不相往来”。就我来说,陈寅恪的形象远比王季思的高大。现在,就是要用“独立之精神,自由之思想”这两句话来挽救中国的知识分子,中国的知识界。 南方日报:黄天骥教授回忆说,“当年,我去拜访他,他常提醒我说话声音要轻一点,以免影响楼上的陈老先生。我知道,他对陈寅恪教授由衷地敬佩”。 王兆凯:这个没有问题。但是王季思走的,和陈寅恪走的是不同的路。王季思走的是驯服的路。 南方日报:你认为王季思是驯服的路?他自己不认为是这样的。 王兆凯:他没有办法,因为他知道,以前他被浙大解聘了,可以到之江大学,可以到中大;如果解放后中大解聘他了,没有一个大学会接收他。 南方日报:那为什么他在文革会被打成“反动学术权威”? 王兆凯:那是一种驯服的手段。也就是说你是有辫子的。你不要忘了你参加过国民党,你曾经是国民党县党部秘书。 南方日报:从王季思的一些文章中,可以感觉到在现实生活中,他有妥协,但他始终还想坚持一些东西。 王兆凯:他即便透露这么一点东西、信息,没有力量啊。提了一个意见,马上就下来,全国政协委员,就当了一届。他对一些现象情况看不过眼,发表一些文章,马上(政协委员)第七届没有了,第八届也没有了。他是民盟的中央委员,1982年入的党,又是中共党员,照理说,如果肯听话一点,就会一直当下去,就像现在倪萍,说自己从不投反对票,从不添乱。 南方日报:你最想让人记住王季思的是什么? 王兆凯:最想让人记住的,他是一个人、一个平凡的人、一个学者、一个出色的学者。凡人有的欲望他都有。 他在学术上确实是下了功夫的,研究问题很透。他研究元曲的时候,会去研究《元典章》,就是元朝的法律。研究中国古典戏曲的现实意义是什么,研究古典戏曲,对我们研究今天的社会是有意义的,它在今天是有投影的,或者说是有影响在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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