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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炜光访谈20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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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炜光:无代表不纳税 房产税不能硬征
2014年3月10日8906人参与 67条评论 分享到:
2014年被公认为全面深化改革"元年",财税改革是本轮改革中最重要的一环。财税改革牵涉到中央、地方政府、企业、民众等众多利益,事关中国经济转型及协调发展。
2月14日,中国社会科学院发布报告显示,中国公共财政收入达到12.9万亿,人均宏观税负接近万元。数据出来后,引起了各界争论,中国税负水平到底高不高?需不需要减税?如何调整不合理的财政收支结构?凤凰财经就此推出“国赋论”系列访谈,请财税领域权威学者分析解读中国财税改革的紧迫性和改革方向。
本期推出天津财经大学财政学科首席教授李炜光访谈(上)。
天津财经大学财政学科首席教授李炜光认为,宏观税负必然通过企业的税赋和居民的税赋表现出来,不可能宏观税赋很重,微观税赋很轻。目前中国经济增速处于下行空间,如果税收仍然保持高速增长状态,就会影响到经济发展,这个时候应该减税。
据社科院数据,中国税收结构中,来自企业的占90%,而来自个人的占比很小。对此,李炜光认为,这是由中国的经济发展水平决定的,同时,与收入分配的结构有直接关系。现在有很多学者提出要提高增值税的比重,适当的压缩间接税比重,用意是好的,但恐怕很难做到。
李炜光称,房地产税属于直接税,是最复杂最难办的一个税种。征收房产税的用途是什么?我们的学者和官员从来没有认真向社会向公众作出解释,无代表不纳税。
李炜光
李炜光,天津财经大学财政学科首席教授,研究生导师,《现代财经》杂志主编。主要研究方向:财政经济史、财政学、财政政策、技术经济。
无论如何不能说中国是一个轻税负的国家
凤凰财经:前一段时间社科院公布报告提到,中国人均宏观税赋达万元,民众反应很大。您对这个数字怎么看,您觉得宏观税赋万元这个水平是高是低?
李炜光:官方的数据一般是以宏观税负的窄口径为计算标准的,财政收入占GDP比重20%多,从这个角度说中国税负确实不很重,但事实不是这样,如果按照宏观税赋宽口径计算,将所有的政府收入都算做财政收入,中国财政收入占GDP比重可能要达38%以上这样的水平。政府拿走了这么大一块,无论如何不能说是一个轻税负的国家,我觉得税负是偏重的。
宏观税负必然通过企业和居民的税负表现出来,不可能宏观税负很重,微观税赋很轻。然后具体哪个税偏重,间接税还是直接税?间接税如何推动物价和影响市场?这些都可以去研究,可是从来这些问题都是遮遮掩掩说不清楚。
社科院的研究报告很有价值,它直接谈每个居民平均承担了多少税赋,人均万元这个数字可以和自己的收入对比一下,究竟占多大比例,然后进一步分析,这样的税负水平对不同阶层纳税人构成了什么样的影响。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数据。
人均宏观税负万元,就说明居民的税负实际上是很重的。中国居民的税负大部分是通过间接税缴纳,在购买商品过程中被收取的。目前居民的直接税就是个人所得税,有统一的标准。
关键是给企业和居民减税
凤凰财经:这种税负水平对经济会有什么影响?
李炜光:如果纵向比较,目前中国整体的经济形势处在一个下行区间, 2013年GDP 7.7%,与往年比较处在低增速的区间。虽然说起来还是世界最高,但实际中国的GDP增长是有水分的,统计数据不是特别真实。如果考虑这个因素,经济增长速度是不能再低的,也许我们的7%、8%也就相当于其他国家的4%、5%,真实数字要更低一些。
要想使经济增长能够持续发展,克服中等收入国家可能出现的陷阱,税收增长是不可持续的,增长到一定程度,就会长期处于低迷状态。经济增长处于下行区间时,如果税收仍然保持高速增长状态,就会影响到经济发展,这个时候应该减税,使企业和居民个人在投资或者消费的时候有更大的余地,有更多的空间。如果继续保持目前这样的高税负但,对于我们的经济会产生十分不利的影响。
凤凰财经:压制了经济的活力。
李炜光:对,以后的经济增长不可能再依靠政府的大规模投入来维持,这已成为大家的共识。以往在刺激政策下,很多工程是半截工程、烂尾工程,并且,很多工程没有多大的经济效益,甚至连社会效益都谈不到,但是却花了很多钱,这属于资源错配或者是巨大浪费的问题。
现在民营企业存在不景气的问题,中国已是资本外逃名列世界前列的国家,一个新经济体不应该是这样的情形。这种情况下,给企业和居民减税,就变成了一个非常关键的问题。
大家关心财政收入都做什么了
凤凰财经:财政收入这么多,是不是所谓的大财政必然导致一个大政府?
李炜光:大财政就是财政的盘子大,收入和支出都是比较高的,但是它是不是大政府,那得具体分析。更多的是要看政府的职能是什么。比如说一个政府财政花钱很多,但是做的很多是提高国民福利的事情,财政职责并不很宽泛,就不能说是一个大政府。福利国家基本就是这样的。公共医疗、养老、教育,这方面花钱很多,金融危机来了,政府的压力很大而民众生活不会受到很大影响,当然,它也有个持续性的问题,这属于另一个问题,我们还没走到人家那一步呢。
人们创造了大量的物质财富,大部分都被政府拿走了,其实大家关心的不是政府拿多拿少,是拿走这些钱干什么了?比如说养老、医疗、失业救济等,解决民众的后顾之忧。
但是,不做高福利国家的事情和你该做的事情没有做,或者做不到位,这是两个问题。我国经过20多年的经济高增长和税收的高增长,政府不再是穷政府,而是变成了一个富政府,但还有很多社会事业没有做好。这么好的经济形势和财政形势,是解决这些社会问题最好的时机,可惜并没有交出一个很高分的答卷来,财政资源错配合巨大浪费的问题很严重,在经济形势和财政来源相对不好的时候,你想去解决这些问题也无能为力了。
税收结构主要由经济发展水平决定
凤凰财经:您能不能给我们谈一谈中国财政支出结构,哪些占比较高,是否合理?
李炜光:这是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因为很多社会问题都跟公共支出安排有关系,公共支出的结构是怎么组成的,每一种财政支出占多大的一个比重,支配多少资源,顺序怎么样?以往的财政研究,更多的是研究税收问题,税制怎么调整。财政支出相对来说很薄弱,这就涉及到预算问题,再往上就涉及到人民代表大会地位和作用问题、人民代表产生的问题,等等。
凤凰财经:对于目前中国直接税占比低,间接税占比高的问题,您怎么看?
李炜光:这个收入结构跟税制结构有关,因为我国税制以流转税为主,直接税占比较小,2013年个人所得税总额6531亿元。对整个财政收入来说,是无足轻重的。这种收入结构实际上也是一个低收入水平国家的特点。这些年居民收入增长并不是太理想,直接税就很难增长。中国低收入阶层占比很高,缴个人所得税的人数也就是2千多万,13亿人口的大国,只有2000多万人交个人所得税是不正常的。
所以这种财政收入结构,一方面是经济增长水平决定的;一方面又与收入分配的结构有直接关系。在这种格局之下只能是这样的一个税制结构,现在有很多学者提出要提高增值税的比重,适当的压缩间接税比重,用意是好的,但恐怕很难做到。
无代表 不纳税
凤凰财经:对于房产税,您怎么看,您觉得房产税征收的难点在哪里?
李炜光:房地产税属于直接税,是最复杂最难办的一个税种。它的改革首先要求有非常好的府民关系,纳税人非常理解配合;二是价值评估技术要求高,谁来评估,评估的权力来源如何,评估后人家不认可怎么办,申诉渠道在哪里,申诉回应后还不认可怎么办,有什么法律救济?如果出现大面积的质疑或者是抗税又怎么应对,等等。三是房产税征收用途是什么?我们的官员或专家从来没有认真向社会向公众作出解释。如果像现在不少专家所说的,是为了增加地方财政,说服力是不强的,当然民间的反应就不够积极。
在不少国家,房产税或者物业税的征收就是为了定向用于改善社区的公共服务,不能随便用在别的地方。居民交税等于替自己交税。我们的的官员向民众做过这样的承诺么?房产税为什么迟迟推不动,这个问题很复杂。重庆和上海试点提供了多少可用的经验?我认为征收房产税目前还没有做好准备。
凤凰财经:有种说法,通过房产税的征收,是加大对富人征税,用这部分税收改善穷人的住房条件。
李炜光:未来,房产税绝对应该征。对财产的存量征税在税制上是缺失的,这是社会贫富差距较大的原因之一,需要一种税收来调节,但房产税对税制建设要求非常高,因为处理的是直接跟财产所有者之间的关系。首先要把房产税的合法性、合理性确立起来,财产私有权利得到充分的尊重。向财产征税,首先要承认财产是合法的,哪些财产不能征税,哪些财产应该征税,交税后有权过问税收用在哪里,都要在法律和制度上有一个非常明确清晰的交代,这对政府的要求是非常高的,我们的政府目前还达不到这个水平,治理水平是一方面,关键是在理念上还没有真正认可和接受,重新确认政府和纳税人之间的法定关系,逻辑关系还没有建立起来,在这种情况下,房地产税能建立起来吗?我本人很难表示乐观。
从学术上讲,只有对私有财产的征收才是税收,其他的都不是。比如说国有企业也交税,严格来说那不是税收。国有企业赚钱后自然应向政府缴纳,作为上交收入,或者是一种利润分配形式。
无代表不纳税,既然是我的财产你要拿一份,你得跟人家商量,不能不商量就硬征啊!
凤凰财经:中国要想推进房产税征收,得先明确私有产权。
李炜光:比如土地70年产权,居民只拥有使用权、占有权,没有所有权。70年以后怎么办?如果指望那时候政府不会硬收的,这不可靠,需要建立法律才行。砖头、瓦块值多少钱,关键还是土地。假如70年后政府说,房子是归你的没错,但是土地是我的,你把房子拆走吧,怎么办?有人说政府不会那样做的,当然出现这种情况的可能性很小,但还是应该从法律上解决问题才是合于制度规范和法治思维的。
现在是对土地征税,这70年已经交纳的土地出让金怎么说?这笔钱是开发商直接缴纳的,然后专家到购房者身上,在此之外再交税,合法性从哪来?应当认真对待面对和解答好这些问题。
目前有物权法保障私有产权,但不是特别到位。要考虑物权法和房产税法如何衔接?怎样建立问责或者纠错的机制?这些东西是要考虑的,这不是政府下个文件就能征的,我不相信这样的条件下就能推出新的房地产税。政府没有征收直接税的经验,以往的直接税非常简单,比如说个人所得税,它是通过代缴的形式,避免跟纳税人直接打交道。可是房产税是家家户户都会与政府直接打交道,复杂性不言而喻。(文/晓童)李炜光:若民众感觉日子难过 谁造成的?
2014年3月11日48284人参与 107条评论 分享到:
2014年被公认为全面深化改革"元年",财税改革是本轮改革中最重要的一环。财税改革牵涉到中央、地方政府、企业、民众等众多利益,事关中国经济转型及协调发展。
2月14日,中国社会科学院发布报告显示,中国公共财政收入达到12.9万亿,人均宏观税负接近万元。数据出来后,引起了各界争论,中国税负水平到底高不高?需不需要减税?如何调整不合理的财政收支结构?凤凰财经就此推出“国赋论”系列访谈,请财税领域权威学者分析解读中国财税改革的紧迫性和改革方向。
本期推出天津财经大学财政学科首席教授李炜光访谈(下)。
“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老子这句话的含义是,自然界提供的物质财富足够养活众生,如果民众感觉到饥贫了,那肯定是税负过重造成的。李炜光引用这句话,呼吁中国目前应该实行减税。
同时,李炜光认为要建立完善的预算制度,强化政府之外的机构,也就是人大对政府收支的控制和监督。用法律规定财政收入和支出的计划安排,而不是政府自己想怎么收、怎么花都可以的。西方有句话叫“无代表不纳税”,对我国不是没有启发和借鉴价值的。
李炜光表示,改革不是总有机会的,明朝到崇祯时期就是改革没空间了。中国目前的改革空间也在收窄变小,原来好多领域需要改革,但是没有改,拖到现在,有些事情想改也改不了了。
李炜光
李炜光,天津财经大学财政学科首席教授,研究生导师,《现代财经》杂志主编。主要研究方向:财政经济史、财政学、财政政策、技术经济。
“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
凤凰财经:您提到税收基本法,前几天李克强也说“法无授权不可为”,您帮我们讲讲税收基本法的意义。
李炜光:税收基本法,我们国家应该有这样的一个法律。现在财政税收方面的法律都是单项法律。建立一个财政税收方面高位的法律,然后用这个高位法统领各种单项法律。正是因为税收基本法是带有领导地位的法律,所以起草难度比较大,至今还未提到立法的日程上来。人大早就开始做这方面的准备,很多学者也参与这件事,但时断时续,没有进入立法过程,短时间内很难有实质进展。
凤凰财经:这次《改革决定》里提到“改进预算管理制度”,您觉得应该如何改进?
李炜光:涉及到预算方面的改革,中央特别强调了预算要透明化,而且预算的整个程序应该是合理合法的,人民代表大会的作用要突出出来。
预算是什么呢?从字面上来解释,就是法律规定的财政收入和支出的计划安排。由政府之外的另一套机制来决定政府怎么样收钱和花钱,而不是政府自己想怎么收、怎么花都可以,在我们国家当然就是人民代表大会起到控制和监督的作用。谁立法,谁监督,谁是执行者,执行的结果谁来检查、谁来评估,是一套法定的程序来决定的。
凤凰财经:预算也可以约束政府看得见的手,不做那么多干预市场正常发展的事。
李炜光:你说的这个关系是对的,应该把对政府的“掠夺之手”有一个约束。让大家感觉到政府的手别伸太长,企业能够活跃一些,居民的可支配收入多一些。真正的经济繁荣还得要靠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国有企业搞的再好,中国经济也繁荣不起来。政府的“掠夺之手”应该有一个限度。
现在好多的问题实际上背后都有政府的影子,老百姓不会给自己制造多大的难题,企业也不会的,如果要是给老百姓和企业造成感觉困难,感觉日子越过越难,谁给它造成这一切的?还是只有政府,别人没有这个力量。
老子说,民之饥,以其上食税之多,是以饥。意思就是你如果要是感觉负担重了,那就是税负造成的。
老子讲的就是这个道理。大自然创造了财富,供养所有地球上的人都是没问题的。老百姓饿肚子只有食税太多,政府征税太多。所以我们国家现在核心的这个问题是,应该把过高过重的税负减下去。
怎么才能减税呢?怎么把政府的“掠夺之手”控制住,政府是很难控制住自己敛财的欲望的,国家也没有法律能够控制它,人民代表大会目前的能力也不能控制它,你说谁能控制它?我们国家的制度建设上缺少一个环节。
比如说西方“无代表不纳税”,议会不给钱政府就关门,支配花钱的权力不在政府。其实这很正常,政府关门国家也没垮,你说的是个好事还是不好的事?我总觉得有人管着政府花钱,有一个制度和法律的闸门可能更好一些。
财政支出不加以约束 “掠夺之手”会更加强大
凤凰财经:关于政府的手的另外一个方面,就是政府的庞大,财政供养人员的庞大,中国目前行政管理方面的费用水平是怎样的?
李炜光:我国行政管理费用占财政支出的比重是比较高的。我们说政府自己供养自己,同时他们承担了很多别的责任,不只是是供养自己,我们是一个大政府的概念,工青妇(工会、青年团、妇联)、民主党派、一些社会团体都是由财政供养的。
李炜光:最大的问题是对这方面支出不加以约束,财政收入越多,这方面财政支出越高,就会推动这个政府越来越大,因为它得到了财力的支持,推动着政府变的越来越大,这就是政治学上讲的无限政府概念,无限政府指的不只是规模,还有职能扩张的问题,管的事越来越多。所以养活无限政府,就需要更多的财力,它的“掠夺之手”可能更加强壮。
西方其实提供这方面的教训,财政支出用的都是该用的地方,大部分是用在民生上面,用在提高国民福利上面,最后也很难维持下去。像瑞典、挪威这类国家,也不堪其重,困扰好多年,只不过没有凑这次欧债危机的热闹。政府管的多了收税就重,像北欧那些国家,最重的时候所得税的负担达到90%。
凤凰财经:那么高的税负怎么保持它的经济活力?
李炜光:对啊,福利国家就很难保证经济活力,人家不需要太有活力,要那么高的活力干什么,经济增长速度其实很慢,只不过底子打的好。大家福利持续得到改善就很好了,不需要很高的增长,工作热情并不太高。经济增长快,自然资源的消耗就多,长远看未必是好事。
比如瑞典那样的北欧国家,有钱的人特别少,穷人也很少,绝大部分人是中产阶级,不特别富有但是也不贫穷。我觉得这才是真正的现代社会。
如果公务员工资透明 老百姓是很通情达理的
凤凰财经:自从中央有了一个八项规定之后,公务员日子比较难过,然后有人站出来说,公务员其实应该涨工资,这个问题您怎么看?
李炜光:好像最近是要涨工资。
李炜光:给公务员涨工资,那就是体制有问题,政府不能自己给自己涨工资,要有法律程序和人大监督,目前的做法合法性不强。体制问题我们不谈。八项规定公布之后,社会发生了很多的变化,过去公务员系统的很多问题好像根深蒂固:大吃大喝,公款旅游,很难治理。但是中国特点是,想治理还真能治理,中央一个命令真的就遏制了,至少从表面上遏制了。
但是我要强调另外一个问题,公务员正常的收入水平、应该有的政府开支不应该受到影响。公务员正常的开支,只要是合法的、合理的,应该有保障。不能说当公务员越穷越好,要不你别干,干别的去,不能这样说。
李炜光:我去香港的廉政公署了解到,那里的公务员,如果他一生尽职,没有违法行为,那么他的收入应该要保证达到社会中等的收入水平。当他退休之后,一生的福利足够养老,没有后顾之忧,这是法律规定的。我们也应该朝着这个方向努力,至少达到中等的水平。
凤凰财经:但是现在中国问题是,民众不满公务员的灰色收入。
李炜光:普通的公务员,如果没有权力,灰色收入很少。要用法治的思维解决问题,三公经费中不都是违法的,很多是必要的,但是要公开、透明,让大家有一个比照。其实如果政府公开、透明支出,中国的老百姓是很通情达理的,没有谁要跟官员们过不去,中国老百姓是好说话的,关键是要诚实负责地面对他们。如果把老百姓当贼防着,老百姓也会把你当贼看。官民的矛盾对立,在很多地方表现得很明显。
精兵简政:可以将一些政府部门社会化或者公司化
凤凰财经:现在政府在消减行政审批,缩小政府的权力,但是我们这个人员是不减的,那很多改掉的会不会反弹?怎么避免“黄宗羲定律”?
李炜光:其实这也是前几次行政体制改革不成功的原因,朱镕基时代的改革力度够大,国办机构裁减二分之一,地方要求也要裁减。但是最后也没有成功。
在改革的过程中,很多都是一刀切,真正需要人的部门,也得按照规定要减人,最后结果是该用人的部门人不够,最后改革还没完成,人就开始回流了,这个情况在当时很普遍。
过去我们改革通过一刀切的办法来精兵简政是做不到的。现在要想改就要有一个新的思维。现在政府承担的支出则人太大了,管的太多了,那些民主党派,你管它干什么?他们供养不起自己吗?我们的纳税人有双重负担,甚至三重复但,一方面我们要供养政府,一方面要供养整个党的体系和其他的什么体系,这个包袱背得太重了。
这即是政治问题,同时也是技术问题,应该有通盘考虑,而不是一味的说精兵简政,是减了,回流后比原来还大,这样的改革是没有用的。所以实际上说起来,财政问题在很大意义上是预算问题。
凤凰财经:用预算来控制和约束政府。
李炜光:不会预算就不会治理一个国家,就是这样一个理念,你要治理好一个国家,必须把预算做好,一个部门究竟要养活多少人,花多少钱,必须有非常清晰的计算和配置,你可以开始算的不那么到位,但是要朝这个方向运作,运作过程中问题出来再调整,但是一开始一定要有先进的预算理念,该花的钱一定要花到位,这是一个资源配置的问题,不该花钱的地方一定要控制得住。以往的经验证明,将一些部门社会化、或者公司化不是不可以,铁道部不就改成铁道总公司了?
改革不是总有机会 明朝到崇祯时期就没有空间了
凤凰财经:咱们整个财政供养系统如果不理清楚,削减税费也很难推行。
李炜光:减税是一个口号,政府现在也不完全否定,但是要做到非常难。前提需要对预算通盘考虑,如果在预算上没给减税腾出空间,减税是做不到的。比如说这儿也需要钱,那儿也需要钱,怎么可能腾出减税空间?这个前提不解决,减税就变成空话。结构性减税的说法可以休矣,应该全面减税,但前提应该是减支,支出的规模应该约束和减少。
我们的政府现在太大了,老百姓也叫苦不迭,这么大的一个政府,哪供养的起啊。
李炜光:缩减财政支出非常复杂,甚至有风险。你把人家饭碗端了,他不跟你玩命儿啊。历史教训就是明末,崇祯即位后就说提大的改革,首先第一项改革就是裁掉驿站。为什么砍驿站?驿站就是个无底洞,来往的官员在那吃、住、拿,当地老百姓负担很重,造成官民矛盾。但是,崇祯忘了一点,被砍掉的驿站那些人搭着车,没了驿站吃什么?里面就有李自成他爸爸。
所以,为什么强调改革很重要呢?就是改革不是总有机会的,到崇祯那个地步就是改革没空间了。令人忧虑的是,中国目前的改革空间也在收窄变小,原来好多领域需要改革,但是没有改,拖到现在想改也改不了了。(文/晓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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