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文化研究所 | 上一页 | 下一页 | ||||||||||||||||||||||||||||||||||||||||||||||||||||||||||||||||||||||||||||||||||||||||||||||||||||||||||||||||||||||||||||||||||||||||||||||||||||||||||||||||||||||||||||||||||||||||||||||||||||||||||||||||||||||||||||||||||||||||||||||
20世纪二三十年代,随着中国民族主义情绪的新高涨,以及教会大学中国化程度的提高,教会大学逐步改变原有强硬的文明传播模式,转向兼顾中国人感情的温和教育方式。为此,在对中国学生进行西方文化与宗教教育的同时,开始转向融和中西文化的新式教育,以便更好地吸引中国学生,更多地获得外国资助,并融入中国大学教学与学术研究的主流,从而发挥教会大学的积极作用。与此同时,师生也强烈要求开设中国文化课程,加强中国本土文化的研究。全国不少教会大学开始调整原有教学方式和授课内容,加大中国文化课程的比重,加强中国文化学术研究,先后成立多个中国文化研究机构,包括燕京大学哈佛—燕京学社、齐鲁大学国学研究所、华西协和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等。金陵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Institute
of Chinese Cultural Studies, University of
Nanking)也在这一背景下成立。该研究所是金大最早成立的科研机构,从此,金陵大学形成文、理、农和中国文化研究所“三院一所”的基本格局。但是,由于中国文化研究所与文学院人员互相兼职,且教学与科研配合密切,因此,中国文化研究所又可以看作文学院属下独立运作的分支机构。 表4.1 金陵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人员一览表
续 表
由于文化研究所人员变动较大且资料不全等原因,有些学者并未列入该表,如陈恭禄、蔡祯、翁序东等,但他们都承担了科研任务,并出版有关著述。金大中国文化研究所的研究人员从其学术背景来看,美国、日本、英国和法国等海外著名大学毕业人数占相当比例,这使他们在从事中国文化研究时,能够从世界文化发展比较的视角内来看中国文化的独特性,研究视野更为开阔,方法亦更为科学。显然,这是一批中国文化研究领域中的精英分子。 中国文化研究所的学术研究 作为金陵大学成立的第一个专门化研究机构,学术研究是中国文化研究所最根本的使命。而且,当时社会上出现复兴中国本土文化的呼声,文化研究所人员更把整理研究中国文化遗产作为自己的首要职责。文化研究所成立后立即制定出系统的研究规划,并规定每位研究人员的研究方向与课题。研究领域涉略中国文化的各个层面,但主要集中于历史学、考古学、哲学、目录学、文法学、东方学及艺术学等学科。每位研究员都承担着不同的课题,有的甚至一人承担若干项。现将刊于制定于1933年与1938年的课题研究计划及承担者综合列于表4.2。《私立金陵大学一览》,(1933年6月),第42~44页;《金大中国文化研究所概况》,(1938年7月),第12~13页。 表4.2 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课题及承担者一览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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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只是两个时期的工作计划,而实际上从后来所取得的学术成果看,文化研究所的课题范围更为广泛,涉略中国文化的各个层面与不同的历史时期,显示文化研究所力图对中国历史文化进行全方位历史考察的恢宏气度。而且,这些题本身折射出文化研究所特有的研究旨趣,为金大中国文化研究所形成独具特色的治学风格奠定了基础。文化研究所始终坚持立足中国史学,以考古学、目录学为辅助,注重考据等实证研究,并参照国外东方学研究,对中国历史文化进行全面解读,但绝非单纯继续传统研究方式,而是在继承中有发展有重新,创立出一整套现代学术研究理念、科学研究方法与传统国学研究方法相结合的体系。与此同时,中国文化研究所利用过去边疆问题研究的积累,进一步深化蒙古史、西南民族史研究,并利用南京过去为六朝古都的有利条件,开展六朝史、考古及绘画艺术史研究,从而使金大中国文化研究所的国学研究具有原创性与独特性,并建立起初步完整的研究体系。 由于金大文学院本身聚集了一批在全国颇具声望的中国文化研究专家,他们中不少成为中国文化研究所专职或兼职研究员,研究所又延聘部分校外知名学者,因此,中国文化研究所在很短时间内就取得丰硕的研究成果,并形成了金大中国文化研究所特有的研究风格。由于金大中国文化研究所主要集中研究文史类课题,而且注重考据性实证研究,正如陈登原所主张的“治史主张有所不取,有所必取和取之必以其真”,《中国现代社会科学家大辞典·陈登原》,书海出版社,第302页。因此,所出成果都显现出扎实的研究功力,严谨崇实、精确考据、小心求证的治学风格蔚然而成。文化研究所的研究方向、治学风格及研究实力,颇得哈佛燕京学社的赞赏。早在1932年10月,哈佛燕京学社第一任干事美国人博晨光调查其附属机关,到金大文化研究所之后,“详细分别与研究员谈话,研究各计划纲要,甚为满意,并谓如有新计划,或十分巨大之稿本, 尚可额外请款,彼极愿从中赞助。”“中国文化研究所消息”,见《金陵大学校刊》第57号,1932年12月5日出版。因此,从成立至抗战前,由于经费充足,且比较安定,金大中国文化研究所具备了良好的发展基础。1938年金大西迁成都前,已完成并出版《金陵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丛刊(甲种)》著作共12种,另有一种西迁成都后出版,但仍属丛刊甲种,因此,共计13种。见表4.3。据《金陵大学概况》(1935年编)、李小缘《金陵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1950年)和《金陵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丛刊(甲种)目录(载《长沙古物闻见录》)编定。 表4.3 《金陵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丛刊(甲种)》目录
实际上,中国文化研究所的科研成果远不止这些,就在上述著作出版的同时,还有不少业已完成待刊的书稿,共计12种:
有吕凤子的《画微》、汪采白《新安画派》、叶季英《中国画书书目提要》、商承祚《长沙古器物图录》、商承祚《楚漆器集》、刘骏《历代西蜀石刻研究》
(已完成汉代)、商承祚、刘铭恕《西蜀汉画像汇存》、刘铭恕《朱辽金元制度丛考》、向达
《蛮书校注》、商承祚、刘铭恕《本所所藏之西蜀砖甓研究》、刘铭恕《本所所藏之历代墓志铭研究》、刊登《金陵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藏书目录》。另据其他资料显示,还有翁序东的《中国田赋考》等。《金陵大学概况》,1935年编印,第12页。由于研究计划曾得到哈佛燕京学社的赞许与资助的承诺,1934年,文化研究所又致函哈佛燕京学社,申请资助出版已完成待刊的书稿,并随信附寄7部书目及出书所需资金,后来其中的4部陆续获得资助出版,包括商承祚的《甲骨文编》《七家金文图录》、李小缘的《边疆问题书目》和孙几伊的《河徙与文化》。何庆先、刘金喜《〈云南书目〉编纂钩沉》,见《南京大学学报》(哲学·人文·社会学),1993年第3期,第192页。此外,
当时未能出版的其他书稿,后来也陆续得到出版,如《新安画派》等。实际上,由于经费等问题,中国文化研究所研究人员的成果并非仅限于本所出版,还有不少著作在校外出版,并取得良好的社会反响,如陈登原《中国田赋史》(商务印书馆1934年版)、《中国土地制度史》《荀子哲学》《鸦片战纪》等著作。金大中国文化研究所在成立后不到十年的时间里,完成并出版如此多的学术著作,可谓硕果累累。这些学术成果的完成并出版,标志着金陵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已形成自身的研究领域与研究风格,其国学研究在国内处于领先水平,奠定了金大文化研究所在全国中国文化研究学界不可替代的重要
地位。 表4.4 《金陵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丛刊(乙种)》目录
当时进行的研究课题还有:
王伊同的《北朝门第》、徐益棠的《古代民族之地理问题》
和《中国历史地理资料》、吕叔湘的《现代国语之语法研究》、李小缘等的《史籍考》、刘国钧的《六朝思想史》等。 《金陵光》与金大的校刊、学刊 上一页 下一页 校内刊物既是学校的喉舌和门面,又是学校的内涵和精神体现。大学是学术研究的圣殿,一个大学的地位如何,其学术水准是第一让人注重的,而一个学校的学报和各种学术刊物,无疑是这所学校学术水准的展示和标志;一个大学的特质如何,其学校的精神和校园的风貌,是格外受人关注的,而学校的校刊和各种壁报,无疑是莘莘学子申纾性灵,交流思想,记载历史,展示风貌的精神园地。“大学对于学术之贡献,有赖于刊物之传播,故校刊一方表现学校的精神,一方作学术之贡献”,这番见之于《金陵大学校刊》上的一段十分精到的见解,可说是画龙点睛地道出了金大自创办以来校内各种学刊、校刊的办刊宗旨和于学校成长所作的贡献。《金陵大学校刊》,第51号,1932年4月。 事实上也是这样,金大之所以在国内高等学府中享有自身的地位和崇高的声誉,其众多高质量的校内刊物实有不朽之功绩。而金大诸刊物中最早担负起“提倡学术之使命”,与“学校学生平行进步,以宣导其磅礴,记载其成绩,而鼓舞其精神”,并最具“其历史与价值”的校内刊物首推《金陵光》。 《金陵光》,创刊于1910年,是金大第一个问世的全校性刊物。初为两月刊,后改为季刊,刊登的均为英文文章。1913年改为中英文合刊,4月刊行第1期,以后每学月出版一期,全年计8期。刊头“金陵光”三字初为张謇所题,后又用北京政府教育部长范源濂的题字。关于《金陵光》由全英文改为中英文合刊的原因,在改刊后第一期“篇首语”中有如下说明,其要旨有三 (《金陵光》,1913年第1期。): 一为推广规模:“本校自有英文报,迄今已阅四载,而此四载之内,三公会联合,三书院统一,学校有进步,学生有进步,成绩日多,精神日旺,安可不有规模更大之学报,与学校学生平行进步,以宣导其磅礴,记载其成绩,而鼓舞其精神哉!” 二为保存国粹:“自西学中输,西学派之醉心欧化,蔑视国文也久矣。殊不知腐儒鄙弃西学,固属偏见,而新进蔑视国文,尤为忘本。夫国文之用,所以表示一国人之思想,记载一国人之行动,以互相传达以特异于外人者也,故国界一日不消除,则国文一日必留存,未有国而可弃其国文者也,国文有缺点,吾当补缀之,国文有窒塞,吾当贯通之,国文衰暗,则当改良之、光明之,其事实难,然吾辈青年学子所不可放释之责任也。同人有志于此,爰增刊中文报,以磨练作国文之才,而唤起爱国文之心。能作能爱而后可言保存,能保能存而后可言光明。” 三为灌输学术。“诗云:‘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泰西学术,实高出吾人之上,何妨借人之长,以济己之短,然徒有英文学报,不过将我之所长彰之外人,而对国内学子反不能尽其介绍之职,殊为憾事,故加入中文以承其乏,凡关于学校学生足为吾辈学子研究之助,本报即译之,虽才有未足力有未逮,然泰山不让细尘也。” 以上三点既为《金陵光》增刊中文版之缘起的阐述,也是其后该刊长期坚持的办刊的宏旨。为进一步阐明《金陵光》之办刊之追求,其时被推为该刊主要编辑人的金大博学院(相当于现高校文科)高才生陶知行(为陶行知原名),特地为《金陵光》合刊之出版撰写了情感炽烈,文采飞扬,洋洋洒洒近2000字的《出版宣言》。宣言字里行间,充满了爱国情怀,文中对金大第一份学报以“光”名之,所寓“旭日东升之晓光今出矣”之含义和希冀作了热情洋溢的讴歌,称曰: 刊物名《金陵光》“便怀有盛世、黎明、嬉游于光天化日之感。由感立志,有志生奋,由奋而扦国,而御侮戮力同心,使中华放大光明于世界,则金陵光之责尽,始无愧于光之名矣嬉。” 南大高教研究所编《金陵大学史料集》,第282、283页。以文言志,既点出了《金陵光》的办刊之衷,也藉此表达了其时金大诸学子期通过办刊以振兴中华的拳拳报国之心。 由于《金陵光》为金陵大学全体学生的第一份刊物,初办时,其经理、编辑乃由学校全体师生“公举”,组织设编辑、经理二部,以干其事。改为中英文合刊后,编辑部复分为中英两种,以总编辑总其成,顾问员中中西各一位,亦由全体公请,均一年一任。著述除编辑员担任外,学校备有征文筒,同学可自由投稿,再由主笔评定,被选者按文奖赏,以资鼓励。全报分导论、论说、译著、传记、文苑、记事等类。”以下为1913年《金陵光》改刊时刊物组成人员的情况(载《金陵光》,1913年第4期。): 总编辑: 刘靖邦 中文编辑: 徐养秋 刘佩宜 张枝一 陶知行 西文编辑: 胡天津 陈义门 童家炳 都振华 总经理: 卢先德 经理员: 陈裕光 吴守道 凌旭东 卢颂恩 中文书记: 冯武云 王海云 西文书记: 黄宗伦 卓景昌 中文顾问员: 王东培 西文顾问员: 恒 模 《金陵光》自改以中英文合刊出版后,读者更多,发行范围更广,内容也更其丰富,学术论文、时评文章、文学作品都有刊登,其影响正如刊物文章所称: 时“国内风云犹属闭塞,出版品殊不多见,而以发扬思想研究学术,如金大之有金陵光者,殆寥若晨星。民国以来,国民思想猛进,刊物风起云涌,但也随起随灭而已。惟金大之金陵光,历年刊行,未尝中辍,宗旨一本於前,内容则力求改进,国内人士,相与称许,遂蔚成国内学术界重要之刊物”。载《金陵光》,1930年第1期。然而,由于国内局势动荡,北伐革命后,国民政府定都南京,学校有一由外人之手转交中国人管理的交接过程,《金陵光》因之出版衍期,1928年初停刊,历时两年。此间,学校用以取代原《金陵光》的是由金大学生会主办的《金陵周刊》。周刊为一厚本杂志,以刊登“革命著述、学术论文、文艺作品、本校新闻,以及改进本校意见与计划稿件”为主要内容,设评论、研究、科学、演说、文艺、校闻等栏目《金陵周刊》,第1期,1927年12月。关于以此刊取代《金陵光》的动机与经过,该刊的说明为:“本校原有一种季刊,每学期仅能出两本,又往往衍期,因此同学们皆感不能满足生活的需求。有一部分同学因不甘抑其生机之流的发展,故早有组织短期出版物的建议”。《金陵周刊》,第1期,1927年12月。然而,尽管周刊出版周期是大大缩短了,但“内容却过于零碎,且少学术品位”,于是出至17期后,不再出厚本而改出薄本,内容也以刊登校闻为主,学术文章则另办月刊承担,《金陵月刊》“篇首编者语”中对其办刊旨趣有如此阐述:“夫百凡刊物,其目的除传播思想,沟通消息外,乃负有发皇学术之使命。本刊为本校同学发行刊物之一,其目的在发表所思,公诸所得,与校内校外共同商讨,以求事物之正确观念,而期真实之获得”。(《金陵月刊》,第1卷,第1期,1928。)《金陵月刊》内容以“自然科学之研究,社会科学的叙述”为主,也刊载一些文艺作品,学术译著。由于《月刊》的发行,周刊内容范围缩小,基本以登载论评校闻为主,“期二者相辅而行”。但不久后,又因“同时出周刊、月刊太忙,时间上无暇办理”,于是在周刊、月刊之间“折中而为”,改出半月刊,但出版仅两期,便又改回周刊,出6期后,因登载为当局所禁止之文章,致令停止发行,于是学校乃屡有恢复《金陵光》之议。1930年,在全校师生一致呼吁下,《金陵光》复刊。该刊停刊两年重行出版问世之时,陈裕光校长亲自为刊物写下以下数言,“藉与共勉焉”,《金陵光》,1930年第1期。文曰: “《金陵光》遽行停刊后,代以其他刊物,如周刊、季报等,而以传播校问闻,研究时事为主要目的,虽也有其相当价值,但具有深长历史,及负有相当声誉之学术刊物,不宜长此停顿,则举校师生皆同有此感。今金陵光又重行于此矣,深原主其事者,一本以前之精神, 以发扬思想,研究学术为惟一之旨,使社会人士对金陵光已具有相当之认识者,此后得益加称许而乐于赞助之,视与其他一般通行刊物不同,庶足以保既往之光荣,增吾校之声誉也。深望以后之主编斯刊者,亦能本此精神,继续不懈地使金陵光得与吾校同其始终,为金陵之光,为学术界之光,斯不仅一、二人所甚盼 而已”。 然而,此番再生之《金陵光》未能如愿重整雄风,仅出1期即辍,以后也未能再度刊行。其原因主要是学校于此时期正对校内出版物正作统一之计划和协调,准备以学报主学术,以校刊登新闻,以期各有侧重,办出特色,提高质量。这虽然是学校办刊中的成长和进步,但对《金陵光》来讲实属不幸。故嗣后,学校师生都曾撰文对《金陵光》的停刊表示深切的惋惜。同学钱存训“对于本校刊物之意见”一文所述观点,颇能代表很多师生的看法。他认为“本校为全国高等学府之一,既负提倡学术之使命,对于刊物之出版,就不可朝更夕改,致失其连续存在之价值”,而“金陵光不仅在本校有其历史与价值,在社会上也有其相当之地位,故停止颇觉可惜”,有道“历来刊物名称之擅改与形式之错乱,莫不与无统一之组织与永久之计划有关”,而《金陵光》之辍版,“可鉴矣”! 《金大校刊》,第51号,1932年4月。 在经历了一段时期的曲折和弯路后,1930年学校为给校内所办刊物找到各自的定位,并办出特色,乃对全校刊物作了统一调整,并作了以下分工:? 1 校刊 以“为传播学校消息,提倡撰述精神为宗旨”,一般以较多篇幅登载校闻,讨论学校活动及问题。 2 学报 以“提倡学术,弘扬学问”为使命,主要用来登载学校研究及讨论学术的作品,刊登师生研究之心得。 3 一般学刊 一般由各院系自办,介于校刊和学报之间,目的“用来发表师生一般研究之心得及文艺作品,“使同学得以交换意见,申纾性灵,藉收促进课外研究,养成著作兴趣之效”。 1930年10月10日,学校设立编辑部,专门出版《金陵大学校刊》,每周一张。校刊“校消息之汇总”,故内容中较多篇幅为“忠实介绍本校事业之进行,讨论学校活动及问题”。除此而外,“尚有其他短篇有价值文字”。为编出刊物的风格,校刊“倡言论独立之风采”,也即“除传播学校新闻外,乃望读者对于目前社会上耳目接触之问题,予以精策之批评与讨论”,“欢迎撰稿者与读者,遇有重要政治与社会问题发生,或以客观材料比较其得失,或以自身直觉申述其痛楚”,“虽所见未足一新此污浊社会耳目”,但“皆本良心之言”,冀“于思想界有潜然存在之权威” 《金陵大学校刊》,第62期,1932年9月5日。本此宗旨,校刊出版后,因其内容丰富,又多贴近校园生活,且又能倡“言论独立之风采”,并长期保持了风格的稳定,被师生誉为“精神家园”。抗战时期,《金大校刊》因迁校停刊近一年。学校迁蓉后,在纸张和印刷均极困难的情况下,校刊改为小开本,于1938年11月7日复刊。1939年9月敌机袭蓉,全城惨遭轰炸,各印刷公司疏散,校刊因无法付印,又被迫停顿3月,然轰炸一结束,校刊又恢复了出版,直至1949年3月。 在出版校刊的同时,以“专发表师生研究及讨论学术之文字”的《金陵学报》也问世了。《金陵学报》的创办缘由,如其在创刊号中所言:“本校过去刊物内容、性质时常改变,且因人力不济,不能按期出版,而各学会所出之刊物,亦恐难以持久,有举办一种定期学术刊物之必要”。 《金陵学报》,创刊号,1930年11月28日。于是校出版委员会议决,出版《金陵大学学报》,用来刊登高水平学术论文。该刊辟有论著、研究、时评、译丛、纪略、评论、调查等栏,所载论文大都为校内和校外著名学者的精心之作,内容广泛,学术价值很高,一般都要求以英文写成提要,以便对外介绍。刊物不登诗词和文艺作品,因学术有专门性,刊物有时以专号分别编辑出版,除“文史专号”外,还有“理科专号”、“农业专号”。《金陵学报》出版周期为每半年一期,学报设编辑委员会,成员由学校各学院院长推荐教授3人组成,文学院为胡小石、刘?敬、李小缘,理学院为陶延桥、余光、伊礼克,农学院为戴方澜、陈方济、胡昌炽三先生。 《金大校刊》,第8期,1930年11月28日。1930年11月28日,《金陵学报》正式创刊,李小缘任主编。创刊后,因其内容广泛,学术价值高,颇具权威性,被誉为“全校师生研究学术之结晶”,加上该刊以编辑严谨,印刷精致,采用横排等特点,当时校外不少享誉国内外的著名学者,如王重民、向达、闻一多、常任侠、陈梦家等也都在是刊上发表了极有见地的学术文章,从而使该刊不仅在金大,也成为国内学术界的一份深具影响的重要学术刊物。1940年,学校西迁华西坝,因经费不足和印刷上种种困难,《学报》被迫停刊。这样,从创办至1940年停办,共出刊11卷,每卷2期。 除学报、校刊这样的全校性的报刊外,学校各院系则自办有各自定期或不定期的学刊,这些学刊介于校刊和学报之间,主要供刊登属于本学科的学术文章,又可“用来发表师生一般研究之心得及文艺作品”,借助这些刊物,师生们得以自由地“交换意见,申纾性灵”,大大促进了师生们从事专业研究和撰文著述立说之兴趣。据1933年6月金大刊印的《金陵大学出版物目录》记载,当时校内各类出版物计有159种,分四类: 一为专著,二为规程及报告,三为杂志,四为小册子。兹仅将该目录中其时校内主要杂志刊行情况简述如下: 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馆藏档案,全宗号649,案卷号253。 1 文学院出版物 《文学院季刊》,文学院学生自治会主编,专载文学院师生之研究文字,民国20年(1931)起出版,共出两季。 《政治学刊》,政治学会主编,出版日期为民国19年(1930)秋。 《咫闻》,国学研究会编撰,民国18年(1929)十二月出版, 《金声》,国学研究会编撰,民国20年(1931)五月出版, 2 农学院出版物 《农林新报》,金陵大学农林新报社出版刊行,办刊宗旨为“以浅显文字,宣传最新的农林知识,介绍实习科学方法,倡导农村改造,传播农林消息”。民国13年(1924)一月一日出版,出刊后十余年间未中断,颇得农林界好评。 《农学院通讯》,农学院院长室发行,谢家声主编,非定期刊物,共出5期,1932年5月停刊。 《农情报告》,农学院农业经济系为使社会人士明了全国农业情形起见,自民国21年(1932)11月起创办该刊,主要刊登对全国农情的调查和估计,此种调查包括各省主要农业的收获,及各地农村经济的兴衰事实创刊,每月1日出版。 《农林科通讯》,为农林科科长室刊物,民国14年(1925)十月一日创刊,至民国17年十二月二日止,共出18期。 3 其他? 《金陵手册》,校青年会刊行,1920年开始印行,内容有师生通讯地址、校历、校歌等,大部分篇幅可供日记。每年一本,共出11次。 《金大青年》,校青年会出版股出版,民国22年春季出版,为非定期出版物。 《金陵留美通讯》,金陵留美同学总会发行,美国康耐尔大学金陵同学会主编,主要用来刊载金陵留美同学消息,为不定期刊物。 《金陵文艺》,金陵文艺社发行,为周刊,刊登散文、诗歌、小说等的文学小品。 Bulletin on Chinas Foreign Relations,Faculty of the Univ. of Nanking. 以上是1933年前金大校内刊物的主要情况。1933年后,随着各学科的发展,又有一些学术价值高,并富有特色的刊物问世。如国文系的《中国文学月刊》,社会学系的《边疆研究丛刊》,农业经济系的《经济统计》,历史系的《史学论丛》等。据统计,仅农学院农学院不定期刊物至战前已出版50余种,其中有丛刊,有报告,有浅说,有杂类,内中文字“颇能引起国内外学者之注意”。如该院期刊《农林新报》自1936年创刊后,以中英文合璧形式和丰富的统计资料发表了许多有关当时我国物价水平动态和农业经济研究成果的文章。前后计出版铅印本13期,油印本5期。因抗战后学校西迁,战时物价飞涨,经费困难才停刊。除本校出版的学术刊物外,学校西迁华西坝时,还有与其他学校联合出版的刊物。如《中国文化研究汇刊》,该刊由成都华西坝四大学的文化所或国学研究所联合编辑,各校轮流任主编。于1940年创刊,1950年方停刊,共刊出8卷,其中由金大文化研究所主编的有两卷。之所以联合办刊,是考虑经费同属一个来源,联合办刊,集中使用,以摆脱办刊经费不足的困境。 总而言之,自1930年后,学校刊物出版作了分工,校刊传递消息,学报讨论学术,还有各种学刊作为一般发表思想之工具,各刊不仅各有特色,也皆具自身的特殊性质与功用。这些由金大师生自办的刊物,有些虽因经费、人手等种种原因,仅出几期而终,有些由学生主办的刊物手笔也不免幼稚,但这些都诚如《金陵光》“篇首语”所言是学校“思想的结晶”,是同学“个性的流露”,《金陵光》,1926年第二期。通过这种种刊物,师生风云际会,思想激荡飞扬,合在一起,如涓涓细流,汇集成洋,蔚为大观,成为“学校精神之整个表现”。 1943年底,为展示学校师生的学术研究成果和办刊成绩,在战时十分困难的情况下,学校成立了编辑委员会,编辑出版《金陵文摘》。该委员会以文学院王绳祖、理学院戴安邦、农学院魏景超、中国文化研究所李小缘为编辑委员,主席戴安邦。内容汇集了自1941年初至1943年底止,金大教职员的研究论文、校研究部及大学本部之毕业论文,以及金大校友在外发表的研究论文的精粹摘要共计700余篇。其中文学院文章提要456篇,理学院90余篇,农学院130多篇,中国文化研究所20余篇。这既是对金大刊物出版成绩的肯定,也是金大学术成果的大检阅,故“岂特一校一院之誉”,於学术界贡献亦堪称“宏伟”也。《金大校刊》,第321期,1943年5月1日。 当然,金大师生在办刊的过程中也并不是一帆风顺的,它经历了曲折,经过了探索,前述校学术刊物从《金陵光》到《金陵学报》的发展就是一个例子。不仅如此,在民国时期国民党一党专制的统治之下,要保持刊物的风格,“发表独立的言论”,刊物还要冒着被当局查封的危险。如《金大周刊》,1927年创刊之首,即在“创刊词”中与“读者约法三则”:“一曰内容之严密,二曰刊物之学术化,三曰言论之正义化”。“内容之严密”指办刊将一如既往地按学术的规范办刊。“刊物之学术化”乃“本刊以研究学术为主旨,其眼光只及学术本身而不知其他。不入政治旋涡,不受任何势力影响,且尊重著作者个性,不范所研究者于一途,不偏重于学术任何方面。”“言论之正义化”,则谓: “本刊言论专以正义为归,凡与正义违者,必痛斥之;与正义合者,则褒扬之。绝不为娼妓式之调笑,朝秦暮楚,趋奉权势。本刊只知有公理,不知有强权,宁效董狐之直笔,耻为陈寿之谀辞。”《金大周刊》,第1期,1927年12月。校长陈裕光为鼓励学生此种办刊精神,也在这新创的《金陵周刊》上写下“感言”,倡导刊物应“注重学术之研究”,“造就健全之舆论”,“评论须具远大之目光,及持平之态度”。《金大周刊》,第1期,1927年12月。然而,正是这一欲“造就健全之舆论”的愿望,却使刊物命运坎坷,从创办起就因时常登载一些为当局所不喜的言论而一波三折,加上学校正处办刊的摸索阶段,刊物周期一改再改,最后终因“刊登为当局所禁止文章,致令停止发行”。关于刊物被停原因,校刊曾有文披露内情,称:“十九年秋,本校学生会无形停顿,其中原因约有数端,揆其大要,是本校全会,其在同学,宛若运转之弹丸,应用经时,自成贯系习。而中央颁布学生自治会法规,与我同学原有美好之习惯颇多出入。……吾人既不能独标异帜,抗令中央,将向中央建议……”等语。当局的压迫激起学生强烈不满,在同学强烈呼吁和校方积极筹措之下,学生自治会工作很快恢复,全校刊物也以《金陵大学校刊》的新面目重新面世。在国民党统治下,强调“舆论一致”,凡坚持独立思想,即有可能遭迫害,金大刊物概莫能免。但不畏强暴,顶住压迫,在校学生自治会刊物《半月刊》停刊后不久,由金大文学院学生自治会主编的《金陵大学文学院季刊》创刊了。在该刊发刊时的第一期上,编者即以“婴孩的叫喊”发表了署名严之章的文章,全文摘录如下: 《金陵大学文学院季刊》,第一卷,第1期,1931年6月10日。“经过了好几位医生的手术,这位婴孩是产出来了!婴孩谁都知道,是‘未经世故’的,因此好些人看不起婴孩,骂婴孩‘幼稚’。只是幼稚也有幼稚的高贵,而且所谓‘成熟的人’谁能够十足地和幼稚分家?谁没有他的幼稚所在? 婴孩无能,‘叫喊’是他惟一的‘武器’。他的叫喊用不着否认,无意间会得罪了各方面的‘人物’。可是他决没有‘捣乱’的野心。他的叫喊是纯洁的,要压迫他就太多事了!让这位婴孩保持保持他叫喊的自由吧,在这成人是‘笑啼皆罪’的时代,小孩的叫喊是‘弥足珍贵’的!让大家来,真的,让大家来吧,来替我们的孩子争叫喊的自由!这位婴孩的生产是不很容易的,因此也是不很平凡的;希望大家不断地照顾祝福,爱护提携,使得他能够成家立业,生子生孙,和我们的金陵‘共存共茂’,跟我们的中华‘并存并荣’!” “让婴孩保持保持他叫喊的自由吧”,正如文中所指,在成人“啼笑皆罪”的时代金大的学生刊物竟能发出这样的呐喊,是需要相当勇气的,这一勇气可以说同样是金大诸多刊物的风格和特点。不屈于权贵,不慑于淫威,本“学者之态度,不屈之精神,发为公正之言论”,这正是金大众多刊物能在学术界和思想界有其存在价值和突出地位的原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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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大学中国文化研究所与金大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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