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宅“二后”
□周正平
后宅,乃无锡新区鸿山街道辖区内一已有千年历史的古镇。其来源,据有关史料记载,或说起于唐代一邹姓名将因立下赫然军功,受封“飞熊将军”。不知什么缘故,飞熊将军看中了这块三水汇聚的风水宝地,在此大兴土木,营造宅院。自诩是皇家之后裔,故称为“后宅”。
又有一说,谓元朝时邹家始祖邹瑾自外埠徙入,初建宅于后宅之南徐塘桥。明正德、嘉靖年间,曾孙邹望,富甲吴中。随后家道中落,直至宗族中之一支邹明良官至兵部尚书,衣锦归故里,在旧宅后面相距数里,重起新邸,气势轩昂,称为“后宅”。
两个版本,确立了一个共同的事实,即后宅镇的主姓是邹姓,以前后宅的邹姓是名门望族。两个传说也不约而同把“后宅”的“后”辟解为“前后”的“后”。不管“皇帝宗族之后”也好,还是“旧时宅邸之后”也好,都有“后面”的意思。让人不解的是,千百年来,“后宅”从没有写成过“後宅”。而众所周知,“后”是上世纪60年代推行简化字之后才作为“後”的简化字使用的,之前的“后”都作为“国后”、“王后”、“后妃”解释。鄙人保存有一帧民国38年(1948年)印制的《苏浙皖三省水陆交通地图》,上面的“后宅”明明白白印的就是“后”字,不是“後”字。看来,后宅和“国后、王后”真应该有一点牵连。
历史上,有两个国后的遗踪在后宅这片土地上曾经出现过,这是不争的事实。
一个是春秋时期吴国国后、夫差之妻、民间传说“四大美女”之首——西施。这就把后宅的历史提前到了两千多年前。
西施在后宅有两处遗址。一处是西施被献入吴宫之前所暂住的地方,在瞻桥村,古有名“西施庄”村落者,今仅存“施西”一自然村,恐是“西施庄西头”之缩称。另一处在红豆树下村的浜口外荡,水中有一干芦墩。相传越军灭吴后,西施蒙受不洁之辱,与范蠡泛舟至此,独自登上芦墩,省悟往昔人生。趁范蠡不备,她纵身跳入浩渺水波之中,随波而去,只留下绣鞋一双。范蠡命人打捞不及,只得将绣花鞋葬于芦墩之上,权作衣冠冢,留以吊唁。故,此墩唤作“西施墩”或“绣鞋墩”,今经水流年久冲激,已不见墩顶,剩下一片汪洋,有会水者尚能潜水摸到衣冠冢的残砖碎瓦。此荡亦以称之为“三叹荡”或“省叹荡”,今讹为“省滩荡”。
另一个是南唐帝君李煜其妻,当时冒名宫女金娥的国后——大周后。因后周的公主俩姐妹先后都嫁给了李后主,所以姐姐称为“大周后”,妹妹称为“小周后”。大周后在后宅留下的是金娥墩,与西施墩以镇街为中心一西一东遥遥相对。
大周后本是后周王室,姓柴名娥皇,从小精通书史词曲,善歌舞,尤工琵琶。19岁时嫁给比自己小一岁的李煜。李煜登基后,她被册封为昭惠后。婚后两人感情专笃,须臾不能相离。
李煜要出远门,大周后很不放心,于是就冒名宫女金娥,以避人耳目,钻上了远行的马车。
几百里地奔波下来,车马困顿,大周后在后宅西边一个村子落脚歇夜。怎奈风寒侵扰,大周后病得不轻,再无力气撑坐,而军机紧急,不能一起留待村庄养病,李煜只能一人独行,留下几人服侍大周后。谁料此别竟成永诀,待李煜事成回来,大周后已盛棺待敛。因当时大周后冒名金娥,这个坟就称之为“金娥墩”,村庄、小队、大队都随之而称。
大周后给我们留下了深深的思考,一个位极国母之尊的女人,在国家危亡的紧急时刻,竟抛下尊严,不顾安危,千里奔波,风尘劳累,追随丈夫,终于为国捐躯,躺倒在荒郊野外的绿草丛中。
后宅人之于“二后”,点赞为主。在“二后”身上,我们读懂了应该怎样对待自己的家庭,应该怎样对待自己的祖国,知道了生活追求的不仅止于物质财富,维系生命的只能是感情,人我之间的,我和国家之间的。